她想起,蓐收告訴她,景宸闖天庭不是為了她,不過是為了順勢去搜刮司命仙君的寶貝,別有用心罷了。
她還想起,蓐收告訴她,景宸想要殺她。
偷寶這件事,她信。但是景宸想要殺她,她萬萬不會不信。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
月老將景宸肋下衣服剪開,一邊將仙藥重重地抹上去,一邊發牢騷:「為師我自從收了徒弟就沒省心過!一個是這樣,兩個還是這樣!對於你們來說,難道有比修得仙身更重要的事情嗎?」
也許是抹葯的動作太多粗暴,景宸發出一聲呻吟。他緩緩睜開眼睛,喃聲道:「師父……」
「蓐收對你行刑的時候,問你什麼了?」
景宸沒有回答。
月老沒好氣地將仙藥往他肋下一拍:「不說實話,就別喊我師父!」動作之重,讓景宸又皺了皺眉頭。
雲渦不忍再看,在旁邊垂了眼眸不言不語。就在此時,門外忽然刮來一陣仙風,薄而白的仙霧撲進室內,司命仙君乘雲踏入室內。見眾人瞪圓了眼睛瞅他,他輕咳一聲,道:「景宸怎樣了?」
「拜仙君所賜,好得不得了!」雲渦跳過去就要關門。司命仙君趕緊往屋裡蹭了蹭:「小丫頭,你聽我說。」
雲渦氣得眼淚一滴滴地掉落下來:「我,我白認了你當我師叔,你這麼狠心對我師兄……」
司命仙君上前道:「我是命令天兵天將綁了你和景宸不假,但我是被控制了五識神!要不然,我能眼睜睜看你們兩個小備被天兵天將帶走?而且請天帝下了剜骨之命的,不是我,是蓐收殿下!」
雲渦吃驚地道:「蓐收?」
「就是他!是他去請命罰景宸,還要親自行刑。不然,我哪裡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!」
雲渦回想了下事情的前前後後,記起司命仙君當時的確不太對勁。她看向月老,月老微微點頭,示意司命說的都是真的。想來也是,司命是上仙,能控制上仙的五識神,讓他說出言不由衷的話語的,除了蓐收那樣的神君,還能有誰能做到?
司命繼續憤慨地捋著鬍鬚道:「其實景宸也是罪有應得,他居然對我的鬍子下這樣的狠手。小丫頭,你知道我的鬍子有多金貴嗎?」
雲渦想起那隻死而復生的幼虎,點了點頭,又趕緊搖了搖頭。
月老和司命仙君頓時投來懷疑的眼神:「你到底知道些什麼?」
雲渦忙訕笑道:「我什麼都不知道,這不就是你用各種名貴藥材保養的鬍子嗎?」她可不敢說實話,秘密這東西,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。
司命仙君似有若無地鬆了一口氣。
景宸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,動作扯動傷口,他立即痛得臉色煞白。雲渦忙過去扶住他:「師兄,你別逞強了,快躺下。」
他搖頭,只看向司命仙君道:「是我失禮於仙君,我得向仙君請罪。」
司命仙君道:「罷了罷了,你好好養傷吧!今日的事還不算完,我也是為了你們以後的仙途著想。」
他從袖中掏出一份錦書遞給月老:「師弟,你看看。」
月老將錦書打開,看了一遍,讚歎道:「還是師哥你想得周到。雲渦,景宸,你們還不快來謝過司命殿下?」
雲渦一頭霧水,問:「到底怎麼回事?」
「你們兩人今天闖天宮,雖然蓐收殿下出手相救,景宸也受了責罰,但到底影響仙緣。所以,司命仙君幫你們爭取了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。」
雲渦將那錦書拿過來一看,發現是一條天宮秘文。任務非常簡單,十日後去天庭誡殿里打座聆聽一個時辰,小懲大誡。
景宸看了錦書,默然片刻,道:「是,師傅!」他的下頜線條緊繃,看上去忍受著極大的痛苦。
雲渦低著頭,看地上清影,心裡雜亂如麻。